短信發出去，又是一陣的沈默。

好久，杜弗歌的電話打了進來。

低沈且帶著磁性的嗓音透過話筒傳達進何小詩的耳廓：“我秘書只需要一個，若是讓她做了，你做什麽？”

此刻，他已經走出了病房的門，正背靠在大廳的墻壁上，一臉的疲倦。

擡手，杜弗歌揉了揉眉心，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的回應。

何小詩憨笑的傻笑聲傳來，緊接著便是清脆的聲音：“我想要出去外邊和何佩一起啊。”

杜弗歌臉沈了沈，原本就不悅的情緒這會兒更是不悅到了極點：“你想都別想。”他頓了頓，似乎覺得拒絕的有些太快了，解釋道：“這工作你才剛剛上手，你要是再讓我換個人的話，我還得重新栽培，浪費時間又浪費精力的，不劃算。”

何小詩想要說李雪會很快就上手的，然，不等她開口說話，杜弗歌便下了決定：“就這樣了，我很忙，先掛了，此事以後不許再說。”他是洪水猛獸還是咋的，何小詩就這麽不想和他一塊兒工作？

杜弗歌的臉色很沈，陰沈沈的仿佛烏雲蔽日一般。

何小詩聽著電話中的忙音傳來，瞪大了眼睛：“這就掛電話了？”

李雪跨著一張臉，低耷拉了腦袋，有氣無力的：“我就說吧，杜弗歌這麽好的工作就是為你一個人留的。”她嘆了一口氣，攤攤手，“姐咋就沒有這麽好命呢？我也好想遇到這麽一個金主啊！”

正感嘆著，李雪的電話響了，是公司打來的。

李雪看了一眼，慌忙豎起一根手指抵在了唇上，“噓，我公司的電話。”她指了指手機。

何小詩會意，連忙捂著了嘴巴。

李雪接通電話，對面一頓劈裏啪啦的罵聲便傳了出來：“李雪，你是不想幹了還是怎麽的，這種時候給我翹班？趕緊的給我滾回來！”中氣十足的女音，讓即便隔著很遠的何小詩都聽了個一清二楚。

李雪揚起一抹笑容，聲音也柔柔的，幾乎是秒變成了小綿羊：“好的，劉姐，我馬上就回去。”她速度的摁斷了電話，對何小詩吐槽：“看吧，這才是老板的正確打開模式，丫的，就會欺詐老娘。一個月八千的工資，老娘跟個龜孫子似的，得隨時待命，隨時聽她劈頭蓋臉的訓。”

她把手機揣回到兜中，嘴上依舊喋喋不休：“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，提前進入更年期了？”

“噗！”何小詩不厚道的笑了一聲，問道：“你老大多大歲數了？上次我不是聽你說才三十多一點？”

李雪點頭，腳步往門口走去：“對啊，所以我說她肯定是更年期提前發作了麽。”她打開了房門，笑著與何小詩揮手：“不說了，我得趕緊的趕過去，不然真會給我扣工資的，我那麽點微薄的工資，再扣下去真的要喝西北風去了。”

她給了何小詩一個哭喪的臉。

何小詩也擡手揮了揮，“走吧，走吧，別真讓她把你開除了。”

看著李雪背影漸漸走遠，何小詩才撅著嘴巴重新走進了辦公室內。

雙手交疊在腦後，她坐到旋轉椅上，仰頭望天：“無聊啊，好無聊啊！”

她從兜中掏出手機，給何媽媽去了一個電話：“媽，你還在醫院嗎？姥姥現在怎麽樣了，我過去看看她唄。”

何媽媽道：“嗯。你姥姥剛輸完液體了。”她放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，“這才五點鐘，你下班了嗎？”

何小詩有氣無力的一手托著下巴抵在了桌子上：“我這會兒不忙，先走一小會也沒事的啦。反正老板也不在。”她掛斷了電話。

何媽媽眼睛眨了一下，想要告訴她杜弗歌也在醫院陪陳琪琪的話就這麽咽了回去。

何小詩把手機放回兜裏，擡眼望了一下辦公桌。辦公桌上幹幹凈凈的也沒有什麽需要收拾的地方，她拍拍她掛在腰間的包，環視了一下四周，點點頭，滿意的離開。

何小詩到達醫院門口的時候，才恍然想起來，她根本就不知道姥姥在那間病房裏。她擡手輕拍了一下腦袋：“何小詩，你真是只豬！”她重新給何媽媽打了一個電話。

彼時，何媽媽正在樓下大廳的醫藥處那藥，接到何小詩的電話便道：“你直接從門診處進來吧，我在離著不遠處的醫藥部這兒。”

何小詩手舉著電話保持著附在耳邊的姿勢，擡腳走進了門診大門。

何媽媽已經拿好了藥，看到何小詩進來，連忙招了招手：“這邊，這邊！”她掛斷了電話。

何小詩把手機揣進兜裏，小跑著走到了何媽媽的身邊：“你這拿的什麽藥啊？”

何媽媽晃了晃手中的藥：“你姥姥拉肚子拉的太厲害，我下來給她拿點止瀉的藥。”

兩人一塊走進電梯，上了九樓。

剛出電梯向前走了兩步，便見樓梯拐角處一道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。

他似乎是想要下樓的，何小詩腦子中剛剛閃過這個想法，便見陳琪琪已經下了樓。

何小詩眼睛眨巴兩下，看著人繼續往下走去，才收回了目光。恰好身旁有一名護士經過，她指了指還沒有消失的人，問道：“她是怎麽了？”

護士往樓梯處看了一眼，笑道：“哦，你說她啊，她是大腿根受傷了，送醫院來的。”

何小詩喃喃的重覆了一遍：“受傷了？”

護士點點頭，正要擡腳離開，卻不想何媽媽卻蹙眉攔著了她的路：“她不是流產了嗎？”

護士笑笑：“不是，她根本就沒有懷孕。”說完，她便繞過何媽媽走人。

何媽媽緊緊皺起了眉頭，低吶道：“可是杜弗歌明明說她是流產了啊。”何媽媽有些不解的望望樓梯處。那裏，陳琪琪早已經不見了蹤影。

何媽媽收回了目光，帶領著何小詩繼續往前走。一邊走，還一邊道：“杜弗歌今兒早上還跟我說陳琪琪是流產了的，怎麽護士說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呢？”

何小詩聽何媽媽這麽說，心裏澀澀的，臉上也帶了一層落寞，她聳了聳肩膀：“誰知道杜弗歌是什麽意思呢？”她指了指已經走到盡頭的走廊，滿臉疑惑：“媽，我姥姥到底在那個病房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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